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中国航空馆模拟太空游受追捧 CFP供图(资料图片)
英仙座流星雨滑过天际 ,“七夕”陪你去看流星雨 CFP供图(资料图片)
天文学是最纯粹的基础研究 走进各地的大中小学校,与对天文感兴趣的大学生、小学生交流,是北京天文馆馆长朱进乐于做的一件事。但被问起是不是从小对天文感兴趣时,他却回答不是。 上初中时,朱进对数学非常感兴趣。一位课外辅导他数学的老师,让朱进开始了解天文。这位老师毕业于南京大学天文系,曾任《中国大百科全书——天文卷》责编。 高考之前,朱进觉得天文和数学的内容很相似,就报考了北师大的天文系,选择的专业是一个和数学很贴近的方向——天体测量和天体力学。4年的大学学习,朱进真正爱上了天文。本科毕业后朱进分别在北京师范大学和南京大学天文系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后进入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工作了11年,之后调到北京天文馆。 成为一名小行星专家是始于1995年。这一年的“北京施密特CCD小行星项目”共发现小行星2700余颗,作为项目主持人的朱进也成为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小天体提名委员会的委员。 对于人类为什么要仰望星空,朱进有自己的哲学思考:“天文学是最纯粹的基础研究,以好奇心为出发点,只是想知道地球以外的东西。”在朱进看来,天文学是最不关心地球上现实生活的学科,这是天文与其他学科最不同的地方,“当你抬头看到一颗彗星,或者突然看到横跨天穹的银河时,会从内心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仰望星空,可以特别投入,特别忘我。” “骨子里的好奇心,是真正推动人类一代代繁衍发展的动力。”他相信,越是好奇越有大的发现,例如电的发现,是从对闪电的兴趣而来。富兰克林肯定想不到此后巨大的应用,之后,电磁学的理论和应用给人类文明带来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国家天文台工作时,朱进有一次到河北省兴隆天文站。一天,他和一位同事在树下看到两群蚂蚁打架,两个人蹲下来观察。朱进有事先走了,这位刚毕业的博士就一直观察,直到两天后“战争结束”。这位同事向朱进描述了过程:“是个头小的蚂蚁群打败了大个头的那群。” 但是朱进很遗憾现在的孩子们好像没有了这种兴致,这些年教育的功利性,让很多孩子做事目的性太强。他认为,孩子需要有完全遵从于兴趣而探索学习的经历。 如果太关注眼前,很难把目光投向太空 朱进感觉与20多年前相比,人们对于天文的热情有所回归:开设天文课的中小学校多起来,一些学校还把天文课作为校本课程,通过微博微信进行天文交流的网络活动活跃,各种机构以及民间自发的观星活动也多起来。 “我想这与社会的发展有关系,当不再更多地考虑温饱,人们才会把目光投向天空。另外,随着高考以及教育评价改革,中小学生有更多的时间发展兴趣。”朱进承认,神舟、嫦娥等航天领域的探索也是促进剂,“如果太关注眼前,就很难把目光投向太空。” 不过,朱进对于目前的状况仍不太满意,“北京天文馆是世界上最好的天文馆之一,每年有六七十万的参观者,即使对于北京市人口来说,这个数字也还是很小的。” 网络时代,借助网络进行天文科普,朱进认为这是重要渠道。在微博上,他经常和网友就各式各样的问题进行交流。望远镜的磨制,恒星定位,如何查天文年历,陨石鉴定,天文现象,UFO…… 一位星象爱好者还根据朱进的出生日期和时间,绘制出星象罗盘,用了几千字进行分析。对此,朱进一笑,他不同意星座说,但还是与这些星座爱好者进行交流。 但是现在网上各种天文信息的错误也让朱进非常头痛。据他观察,现在很多的天文书籍和网站内容中有错误,有误导。 平时在网上与网友交流,朱进常被要求推荐天文书籍目录。他会推荐自己担任主编的科普刊物——《天文爱好者》:“四五个学过天文学的人把关,一般不会有低级错误。最近杂志也在做APP,便于手机查阅。” 他说,天文不像其他学科,不是光看教科书就能学习的。 外星人在太阳系以外 说起天文,人们很自然地会与外星生命、科学幻想相联。而拥有北京UFO研究会副理事长头衔的朱进经常会被人问起,到底有没有UFO,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存在? 朱进的回答是:“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不明飞行物的报告,但没有一例能跟外星人联系起来。”因为这些报告都可以在地球上找到证据解释。例如,有人声称用摄像机拍到了高速移动的物体,后来发现,因为是隔着玻璃拍摄天空时,旁边有人在用闪光灯,是玻璃反射的高亮度。 对于外星人是否存在,朱进一直是“乐天派”,他认为概率很大,“太阳系内除了地球外,没什么太适于高等智慧生物的地方。如果有外星人,也在太阳系以外。银河系中一共有1000亿个恒星,估计银河系中也许会有1万亿个行星,假设其中每一亿个行星中有一个存在高级生命,那么仅银河系中就应该有上万个外星人星球存在。” 但相比138亿岁的宇宙,人类对宇宙的认识其实才刚刚开始。天文学的许多数字都是亿万级的,这些数字可以被朱进在各种讲座中随时提取:“我们的宇宙空间范围大约是1000亿光年;与浩渺的宇宙相比,银河系才10万光年;太阳系加上外围的奥尔特星云只有两个光年这么大;而从我们所在的地球到月球,38万公里,光只需要走1秒多一点。” 他把地球比做一块一万多公里的大石头,有几百万年历史的人类,至今在宇宙中涉足最远的地方就是月球。而宇宙空间有1000亿光年,人类就好像只走了光一秒钟走的距离。 “而我们人类发射的探测器——旅行者一号,从1977年开始从地球出发,走了快40年,也才走过100多个天文单位,相当于20多个小时的光速,还没有走完光的一天路程。太阳系加上外围的奥尔特星云一共10万个天文单位,所以说旅行者一号要走出太阳系可能需要成千上万年,我们人类走出太阳系可能性就更小了。”朱进说。 微博上曾有人问:“朱馆长,为什么人类要主动向外太空发射信号以期能让地外文明看到?这显然是极其危险、弊大于利或者徒劳无功的呀。”朱进幽默地回答:“这是当初没有办法控制的,估计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近几年大热的科幻小说《三体》就是以地球向外太空发射信号,被三体人收到展开宇宙战争为主线;霍金也在近期的一次演讲中警告人类不要与外星人接触。对此朱进解释,事实上,自人类80多年前开始用无线电以来,所有无线电信号已经在向太空发射。如果恰好80光年内也有外星人在监测太空,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能监测到80多年前的信号,知道人类的存在。但是,他认为太阳系内应该没有其他高等生命存在。这些信号在恰好的时间内被高度发达的N光年外的外星人偶然监测到的概率就更小。 朱进介绍,美国的射电望远镜阵列就是通过“监听”外星智慧生物发出的无线电信号,来搜寻地外智慧生命。我国贵州的FAST建成后将成为世界上最大口径的射电望远镜,更有条件监测来自外太空的不明无线电信号。 他说:“寻找地球以外的生命,这是天文学永恒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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